他是大家口中的好人“三哥”,天生一副热心肠,总是为别人着想;为了救人,不幸离世。他,就是天津北辰区双口镇双口一村农民张永楠。
【镜头一】
春暖花开,家住天津北辰区双口镇双口一村的姚秋香老人每天傍晚听到巷子中传来的停车声,都要习惯性地去张望一下。在这位74岁老人的印象中,那个最疼人、最贴心的三儿子张永楠应该下班回家了。但现在,老人只能呆呆等一会儿,然后喃喃自语:“儿子没了……”
今年2月9日,为救落水的女儿的同学,张永楠献出了自己年仅45岁的生命。他奋不顾身下水救人的一幕正巧被附近一家企业的监控探头完整记录了下来:
下午2点20分,张永楠女儿张馨月与小朋友周子豪、吴昌峰一起到村西的水坑边玩耍;
2点27分,周子豪不慎落水,张馨月去拉周子豪,也不慎落水;
2点33分,张永楠闻讯赶来,看到女儿手臂扒住冰沿,身体落入水中,虽然处境危险,但得知周子豪还在水中后,他来不及救女儿,没脱衣服就急忙下水施救。水又深又冷,张永楠因体力不支,施救未能成功,自己也沉入水中;
2点48分,赶来的村民将周子豪和张永楠救上岸,但二人已经失去意识,奄奄一息,最终抢救无效不幸离世。
张永楠正上大二的大女儿张同璐还记得,出事那天她本打算和刚下地回来的父亲说说新学期的计划,突然看到吴昌峰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着:“三爷爷,不好了,小姑姑和周子豪掉进水里了!”没等张同璐反应过来,张永楠直接冲了出去。她也急忙追出去,看见妹妹张馨月手臂紧紧扒在冰沿上,下半身还泡在冰水里,而周子豪已经没了踪影。张同璐看见父亲没有奔着妹妹去,而是绕到另一边径直扑到水里,寻找沉入水中的周子豪。“水那么深那么冷,爸爸又穿着厚厚的棉衣,他使劲托着周子豪想往岸边游,可不一会儿自己也坚持不住了。”张同璐哽咽着回忆,“爸爸走时一句话都没说,但我理解他,他平时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没管妹妹,先去救周子豪,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镜头二】
同事李新全家的桃丰收了,可因为家人生病加上没车,眼看着桃就要烂在树上。张永楠知道后,自告奋勇开着自家三轮车替同事卖了半个月的桃。其实当时,张永楠自家丰收的果实也等着他用这辆三轮车运走。
不管是街坊邻居,还是亲人同事,谈起张永楠都会说,当时他能下水救人,一点也不意外。
在双口一村和张永楠生前所在单位流传着一句话:“有困难,找三哥!”因为在兄弟四人中排行第三,加上是个热心肠,久而久之,很多人都尊称张永楠“三哥”。多年来,打扫院子、倒垃圾、喂猪等这些脏活累活,张永楠总是力所能及地帮助大家去做,时间长了,大家都说有三哥帮忙,自己心里踏实。
在张永楠工作的木业公司,车间每天要产生大量锯末,但清扫锯末是个累活,好几位清洁工都因为嫌脏嫌累辞职不干了。正在企业发愁不好找人的时候,张永楠主动接下这桩苦差事。每天等大伙儿都下了班,他还要花两三个小时把三四千平方米的厂房打扫干净。工段长衡庆珀心疼他,想给他点加班费,却被他拒绝了;清理化粪池的员工辞职了,张永楠知道后主动隔半个月清理一次,一干就是一年多,直到装上抽水泵。别人问他:“这活儿给钱别人都不干,你图啥呢?”张永楠乐呵呵地说:“咱就是力所能及为厂里做点事,再说清出来的东西还能给地上肥。”
【镜头三】
“甭管家里多少事,人家一打电话总是先帮别人,自己的事回头抓空再干。”妻子邵金玲抹着眼泪说,“我也从来没埋怨过,他天生热心肠,管着他还不如由着他。”
“现在闭上眼睛全是他的影子,做梦的时候总梦见他。”张永楠的突然离去,让亲人感觉“天好像都塌了”,身后留下的是70多岁的老母亲和身体不好的妻子,还有正在上学的两个女儿。
很少有人知道,张永楠在家里的担子并不轻松。“家里原来就穷,三儿打小也没享过什么福,好不容易快熬出来了,人却没了。”老母亲至今仍接受不了儿子已经离去的残酷现实。在家人的眼中,他就像一棵大树,孝敬年过七旬的老母亲,关心有病的妻子。妻子邵金玲患有腰椎间盘突出和关节炎,干不了重活,家庭的重担自然落到了张永楠身上。为了多挣点钱,张永楠白天除了在企业上班,还种着自家的两亩果园,晚上回家用放大镜一丝不苟地给孩子检查作业。大女儿考上了大学,上小学的小女儿在班里成绩也名列前茅,这让张永楠十分骄傲。他舍不得在吃穿上花钱,也舍不得去医院看看一直作痛的胃,只为省下钱给母亲买点好吃的。对兄弟,张永楠也同样尽心尽力,孩子的婶婶张恩英说:“他们哥儿几个,有累活找三大爷从来没有二话。”
张永楠走了,家里一下子没了经济来源。可尽管这样,邵金玲依然坚强地告诉女儿:“有嘛困难争取自己解决,以后也要像爸爸那样帮助别人。”(靳 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