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教室、冰冷的煎饼、冰冷的小饼，没有什么别的菜，有的只是两毛钱买来的辣条和一杯热水……这就是费县南张庄乡龙雨联小很多孩子的午餐。这里的孩子不知道午餐要吃得营养，也没听说过城里诸如汉堡、薯条之类的快餐，他们告诉记者：“千层饼、火腿肠，是我们吃过最好的午餐。”
106个娃用着7个暖水瓶
费县南张庄乡政府驻地西北 5公里，是东龙岗村，村子的东面有一所小学——龙雨联小。随着农村适龄入学儿童不断减少，为了整合教学资源，2002年，这所学校由南京爱德基金会捐助，学校招收附近东、西龙岗、龙雨、小现河、贺乐石五个村的孩子。除了一到六年级，学校还有一个学前班，学校的二年级人数相对较多，有两个班，其余每个年级都只有一个班。
27日，记者到达龙雨联小的时候是上午10点半，校长王亚飞正在办公室里给学生们烧开水。烧开水用的不是专用的茶水炉，而是两个煤球炉，在空荡荡的教师办公室里，这两个煤球炉产生的热量并不能温暖大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炭火味。
“今年，中心小学给我们发了3000块煤球，用来给老师取暖和给孩子们烧开水，不上课的老师就负责烧开水。”在王亚飞的面前，是一排7个暖水瓶，除了学前班每个班级一个。这些热水只在中午学生午餐的时候给孩子们提供。
龙雨联小招生范围是附近五个村，最远的两个村小现河村和贺乐石村离学校足足有10里路。由于离家比较远，全校243名学生中有106名学生选择在学校吃午餐。学校并没有专门的食堂，学生们只能从家里带饭。不仅是学生不能全部回家吃饭，因为离家较远，一些老师也只能选择在学校吃午饭。为了能吃上一口热饭，学校的老师凑钱买来白菜、豆腐，从家里带来花生油，轮流做饭，而用来烧火的燃料则是老师捡来的一些枯枝烂叶。
12个带饭的学生8个只带了干粮
龙雨联小六年级有27名学生，女生18人，男生9人。虽然离家有5里路，12岁的孔家杰还是坚持每天都回家吃饭，11：40放学，到家12：10，急急忙忙吃完饭，12：40左右从家里出发，下午1：10到校，1：30开始上下午第一节课。“回家能吃上热饭”是他每天中午坚持回家的唯一动力。
比起孔家杰，同班同学王雨诺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的家在贺乐石村，距离学校足足有十里山路。每天早晨6点，她都会按时起床，步行一个多小时才能赶到学校，而这样的生活从三年级开始，王雨诺已经坚持了三年半。“一二年级的时候，爸爸每天骑电动车来送我，三年级的时候，我觉得我长大了，每天就自己走路来上学。”
像王雨诺一样，六年级有12名同学选择了从家中带饭。记者看了他们的午餐，千层饼、煎饼成为他们普遍的选择，而在这12个孩子中，只有4个孩子的午餐有炒菜，其余的则只有饭没有菜。“中午这顿饭，对付一下就过去了。”中午12点，12岁的刘倩和上一年级的弟弟刘学俊在教室里吃着午饭，三个小圆饼，两个方形的千层饼就是姐弟俩的午餐。为了让弟弟吃饭，懂事的姐姐花两毛钱从校门外的小摊上买了一包辣条给弟弟当菜，自己则只吃饭不吃菜。
当记者问起带饭的12个人“印象中最好的一顿午餐”时，有11个孩子用“千层饼、火腿肠，是我们吃过最好的午餐”作回答，唯一的其他答案则是“水饺”。当记者问起“你们想没想过怎么吃才能有营养？”时，所有的孩子一脸茫然。“孩子们吃午饭都是凑合，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不会考虑营养的问题。”学校的一位老师无奈地告诉记者。
因为离家较远孩子们吃午饭不方便，附近的一些农户便炸点馒头干、烤点烤肠、买点煎饼来卖。这些食品虽然不像自家的饭菜做的那样是热汤热饭，但一两块钱的价格也吸引了一些孩子光顾。 27日中午 11： 40，学校一放学，五年级一班的孙相伟便跑到了门口的小摊前花一块钱买了一个炸馒头吃了起来，吃完了这个，他又花一块五毛钱买了一个带烤肠的馒头。“我家养了10头猪，早晨爸爸妈妈没时间来送我，我就自己来上学。家离这里十几里路，爸爸每天给我两三块钱，我就买着吃。” 12岁的孙相伟显得格外懂事。
“学校有食堂该有多好啊”
和六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不同，一年级的一些孩子则要幸福的多。27日中午，在一年级教室，记者看到了三位前来送饭的老人， 78岁的周大娘就给孙女带来了炸馒头干。但是，孙女更想吃门口小摊上卖的饭，周大娘就花两块钱买了一个卷煎饼给孙女。“孩子不到一岁的时候，她妈妈跑了，他爸爸这么多年一直在外打工。前几年她爷爷去世了，现在就我们俩一起过。”说起现在的生活，老人眼里充满了泪水。
“要是学校有个食堂就好了，孩子们能吃上热饭，就不用天天来送饭了。”周大娘说出了自己的愿望，闻听此言，两位来送饭的老人也都表达了相同的看法。
“想不想学校里建个食堂?”采访结束时，记者问孩子们。“想！”孩子齐声喊道。“有食堂俺就不用中午回家了，还能天天吃热菜了！”一位孩子天真地说道，眼里充满着想象与憧憬。
格当地乡政府回应
学校建食堂暂未提上日程
“现在，学校里没有条件办食堂。”南张庄乡政府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南张庄乡从2000年以来学生数量逐渐减少，以前的村级办学变成了几个村联合办学，整合了教育资源，不会造成资源浪费。现实的问题是，有的村离学校较远，中午休息时间短，教师、学生只能选择在学校吃饭，而由于学校大多为新建的联办学校，不仅硬件设施跟不上，也抽不出专门的后勤人员从事食堂工作。“校门口的流动摊点，虽然存在食品安全隐患，且卫生条件得不到保障，但却满足了部分孩子的需要。”
“现在存在的问题，离不开政府和学校对人财物的投入，学校要建食堂，在目前来看还不具备实力。”校长王亚飞告诉记者，去年，学校刚刚解决了自来水问题，冬天再也不用老师轮流挑水，而每年的义务教育阶段经费主要用于改善办学条件等硬件建设，建食堂并没有提上日程。
(赵义)
